树龙虾

我有一棵枇杷树

发布时间:2022/5/27 13:5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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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棵枇杷树,栽种在我老家的菜园子。相较于临海的山丘耸翠(甚至抬头看向窗外就能看到绵延不绝的山,不知道是不是叫做后山),老家门口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纵目骋望,各种农作物列队排序,依照四季时令变换颜色。从前只觉得,一望无际的田地像黑板上的板书一样,严谨而规整,一垄垄旱地早就被尺子丈量切割,最是无聊与空旷,但看久了他乡四面环绕的山峦,竟有点想念故乡“碧空如洗,天地分明”的寂寥。门口修建了三米宽的“村村通”水泥路,三四层的农村自建房沿路修建,路另一侧就是一方方菜园子,长约七八米米、宽约八九米的光景,足以满足一家人的蔬菜需求。我的枇杷树,就是种在菜园子边上的,二十年前种下的。某日,与敏建在吃饭的时候闲聊,得知他父亲久病初愈,就拾起扁担挑上箩筐,装满枇杷沿街售卖。“他总是闲不住,几十年都这样了。”敏建无奈说道。夹起一颗花椒,我说:“你知道青花椒是长在树上的吗?”他回答道:“啊,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枇杷是长在树上的,茴香豆的‘茴’字有四种写法。”枇杷是长在树上的!仿佛电光石火一般,我脑海里闪现出那棵二十年前种下的枇杷树。年的那年暑假,天气炎热难耐,我们家留守儿童扎堆,毛十岁的孩子最是惹人嫌,每次吃饭都跟风卷残云一般,吃完饭还要爬到树上吃桑葚、跳到后河里划水,经常要祖母拿着棍子撵回家打一顿,用方言讲叫做“黄鳝肉下面”,类似于临海“吃柴”的意思。于是作为老小,我被祖母打发到小姑姑家消夏去了。小姑家本来也住旁边,后来乘着改革的东风奔小康,搬到县城去了,住着单门独栋的房子。我最羡慕的不是他们家在城里,而是院子里缤纷多彩的果树。小姑心灵手巧,性格平和(麻将桌除外),工作闲暇时会养养花种种树,借点地种种芝麻大豆之类的。她家院子里就种了一棵枇杷树。我去的时候,枇杷正坠挂枝头,明黄明黄的,果子上还有薄薄的一层白霜。让我想起了“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的诗句。小姑见了我很是开心,端上一盘水果张罗着吃,有苹果、砀山梨、香蕉,当然还有枇杷,这也是我第一次吃到枇杷。我平生最爱吃的水果是香蕉,因为既不用洗、也不用削皮,而且易消化,关键是不能久放,也就是说但凡吃到的,都是新鲜的。枇杷这种既要剥皮(仅限手剥),且皮薄肉少核大的水果,我是真不喜欢,无他,嫌麻烦而已。小姑送上的果盘,苹果、梨子都切得整整齐齐,枇杷皮也已剥掉,我拈起一颗放入嘴中,嘎登一口咬住,只听噼啪的一声,枇杷核居然被我咬裂开了。这玩意居然有核,而且肉也不是很甜,真是“食无味、弃可惜”。小姑看我皱眉,说道:“枇杷要多吃呢,可以清热生津,化痰止咳。”我问:“生津是什么意思啊,这个津是三点水,跟谁有关系吗?”小姑说:“生津就是嘴里生口水。”我说:“那天津就是天上的口水吗?天上的口水不就是雨吗?天上的流星不知道是不是飞机上的人丢下来的烟头。我学过郭沫若的《天上的街市》,是不是可以叫做天街,那‘天街小雨润如酥’的天街是不是也是天上的街市……”小姑不胜其烦,冷不丁说了句:“抬杠的人在我们家没饭吃。”我遂闭嘴。在小姑寄居20余天后,我起了归意。我常常搬个马扎坐在小院子里,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发呆,追随着偶尔飞过的鸟儿出离了墙垣。这一方天地静谧安详,没有可以烧野火饭的草丛,没有从垂柳上下来划水的河流,也没有满嘴吃得乌青的桑葚……小姑道:“说完了吗,讲讲最主要的原因。”“忘带暑假作业了”我如实道。临别前,小姑提溜着一棵树苗给我,“枇杷树,好养活,拿回去种种,收收性子。”我不情不愿的拎着这棵树,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城乡班车,在坝头乡下车,再沿着小河走了五里羊肠小道,终于汗涔涔地将树苗运到了家。只看这棵枇杷苗,根部土坷垃都快干了,树叶子都耷拉着,我赶紧拉开菜园子的门,在橘子树旁,用铁锹挖出二十公分的坑洞,将苗放进去,敞开了浇水。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查看枇杷树,虽然还是一副怂焉的样子,但是好歹活下来了。接下来的每天,我都会去看枇杷树,给它浇水施肥。它也安稳地扎根在我的菜园里。枇杷树也日渐粗壮,枝繁叶茂,与旁边的橘子树郁郁葱葱、相得益彰。后来,因为上学远了,事情多了,看得也少了。只是每个橘子季,会顺带着看看枇杷树,长得奇慢的枇杷树。年的时候,枇杷树勉强有碗口粗细,开始结果子了。我兴奋地摘下一颗放在嘴里,噗又吐出来了。说不清什么味道,酸、苦、涩,但有点清凉。吐出来后,我又连吐了好几口口水,噫,小姑没骗我,这枇杷果然生口水!再后来,搬到镇上去住了,老家的房子空下来了,祖父祖母居住在这里。我也逐渐把这棵枇杷树忘了。直到某个大学暑假,我回老家后,突然发现,枇杷树被砍了,不单枇杷树,连橘子树也被砍了。菜园子里杂草丛生,蔬菜也见不到了。祖母跟我说,她老了,种不动菜了。之前还有祖父帮忙施肥浇水,现在他也做不动了。而且枇杷树跟橘子树一样,结出来的果实越来越难吃了,或许是年年都没人摘、没人吃,果树觉得自己没人需要了,也没有长果子的意义了。我望了望日渐凋零、人烟减少的忖子,迎面碰到的要么是高龄老人,抑或是不认识的孩童,这广阔的天空突然变得四四方方了,我眼里又恍惚出现了一棵青葱茂盛的枇杷树。敏建拨开一只龙虾,说了句“好故事!”随后陷入沉思。过了许久才说道:“我也有一棵枇杷树,去年还是前年寒潮冻死了,今年回家忽然发现被砍去一半,不知道能否重新活过来。”我说道:“是啊,我们都有一棵枇杷树,二十年前种下的,我忘了它两次,而今又想起了它。要是它还在我的菜园子,不知道是否还会‘千颗万颗压枝低’。”蓦的,我想到了归有光在《项脊轩志》中说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遂潸然泪下。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情,可能因为大脑内存不够。又时常会因为某些事物而想起一些事情,可能因为大脑是联想的。我始终记得,一些记忆。事情、品格、天气、时节、情绪、万物的万物,会随着某一件事物重提而被想起。哦,我有一棵枇杷树!亚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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