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龙虾

好诗共赏庞余亮的诗好诗选读

发布时间:2022/5/27 17:30:30   

庞余亮,年3月生。江苏兴化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泰州市文联主席。泰州市作协主席。扬州大学文学院客座教授。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十月》等刊发表小说、诗歌。著有长篇小说《薄荷》《丑孩》《有的人》《小不点的大象课》《神童左右左》(系列小说)《看我七十三变》《我们都爱丁大圣》、散文集《半个父亲在疼》《顽童驯师记》《纸上的忧伤》,小说集《为小弟请安》《擒贼记》《鼎红的小爱情》《你们遇上了好辰光》《出嫁时你哭不哭》,诗集《比目鱼》《报母亲大人书》童话集《银镯子的秘密》《躲过九十九次暗杀的蚂蚁小朵》等。有部分作品译介到海外。获得过第七届柔刚诗歌年奖,第二届汉语双年诗歌奖,江苏省紫金山文学奖,第二届孙犁散文双年奖,第二届扬子江诗学奖,首届曹文轩儿童文学奖等。江苏省首届紫金文化英才。

“父亲的橘子”有一只出现在瘦哥哥海子的胃中,它还没来得及消化,诗歌的火车就呼啸而去了。挡在前面的人只知道填满我们的肚子,只知道教会我们生存,并不知道写诗和写诗的悲伤和快乐是什么。这样的双重误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也出现了我的诗歌兄弟身上,他们都不是天才,都爱过诗,都曾彻夜难眠。这么多年,我相识的诗歌兄弟有一千多个。从青年转向盛年,写诗成了命运的书写。挫败的,伪装的,闭口不语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种种妥协,种种停滞,种种锈迹斑斑。

——庞余亮

曾经,一首短诗,庞余亮写了五年,从原来的二十行改到了十三行,再后来,又删到了九行。这种到泪水中搜集盐的过程,仿佛有经历的人在光阴中雕刻,语言会变得像秋天之树,越来越疏朗,越来越吝啬,世间的风也会把身体里的泪水带走,只剩下眼角的盐霜。这些诗句,也类似余亮作品的一个隐喻,那些在文字间猛然扯出的苦根啊,扯着读者的心,于是我们在阅读中一次次醒来。

——孙昕晨

庞余亮诗歌选读

庞余亮:趁着钉子尚未醒来(组诗)

北门槛

悲伤说来就来,和说来就来的雪一起扑向背阴的北门槛目睹门槛上的踏痕,悲伤说来就来仿佛那个独目跪求的蓝衣香客另一只眼睛紧闭一行诗也就是一行字也等于一队行进的蚂蚁悲伤说来就来蚂蚁们要越过那背阴的北门槛悲伤说来就来这是书名,也是经文

就像你不认识的王二……

就像你不认识的王二,三杯山芋酒就酩酊大醉呕吐,并且摔破了嘴唇。就像你所认识的王二,三杯山芋酒就酩酊大醉躺在墙角呼呼大睡。就像你的父亲王二,三杯山芋酒就酩酊大醉一边咒骂儿女,一边咒骂自己。就像你的儿子王二,三杯山芋酒就酩酊大醉你给了他一个嘴巴,他仍嘿嘿地傻笑。就像你自己,三杯山芋酒,一边喝着一边哭泣着眼睛啊,我并不想哭,是那个王二喝醉了酒。

趁着钉子尚未醒来

十二月,像最后一块木板

那些余下的钉子越来越冷了抓紧时间把他们钉进那些枯草中的头颅中吧如果修辞像大雪把这一年的总结全部涂抹那些钉子就会隐匿在我们背后安静地生锈或做着泥泞的梦鱼骨在风中转向锤子在水下痛哭趁着钉子尚未醒来还是往那些未能如愿的头颅上钉上钉子吧——黑暗中,被侮辱的,被损害的寒星一样闪现。

夏日红花

夏日红花,我又看见了红花把众生省略。夏日的红花如此灿烂又如此衰败,把众生覆盖我内心的树长了整整一夜我内心的蝉唱了整个一个夏天如果夏日红花已谢,你可以安睡一夜如果夏日红花又开,你必须彻夜失眠它在啼叫,它在嘶鸣,它在黑夜里拼命地呐喊,夏日红花已开——夏日红花已开,众生喧嚷在白日里重来。

罂粟

禁毒周开始了!一大群又一大群罂粟花被铲草机铲倒,这是五月最残酷的星期,必须忍住小皇帝在尿床,长指甲的寡母死死地哀求着,小皇帝要写诗请留下最后一株罂粟花吧多少花朵,多少灯盏被吹灭的少女在森冷的后宫中穿着红裙子裸足奔跑瞧啊,连倔脾气的林则徐也赶不上她!

蒙尘的时光一一过去

我弯腰低头不仅是长年劳作我是习惯了我内心的向日葵那种在简易公路边的向日葵在灰尘中开花,低下头微笑黑脸膛上白牙齿闪现整整一夜的微风或许能洗出金黄的清晨……我目送着我心头的乘客们远去曾经金黄的清晨我低下头去蒙尘的时光一一过去谦卑把我取名为向日葵

我们像蚯蚓一样沉睡

月光下,卑微的灵魂可以长得

很高,像那些无名的菌类能高过那些沉默的灌木丛怀念的,生活的,它们全都为自己的陌生轻轻啜泣月光下,我们像蚯蚓一样沉睡我们说过的话,我们掘过的土堆在一旁——前生恍如昨日幽暗的明日尚在黑暗的羊水中我们像蚯蚓一样沉睡我们说过的话,我们掘过的土全都像头发一样堆放在我们的头上。

夏日黄昏的雪

陷入夏日黄昏的人如果不转过身来他会拥有冗长的啤酒、冗长的落日和耷拉在肩头的旧背心如果转过身来会有一堆反逻辑的雪等着他这堆蹲在黄昏街角的雪为超大冷藏柜除霜产生的雪在冰块的身份得不到确认之前融化得有些迟疑。雪的水在滚烫的街面上慢慢勾勒出一个漆黑人形仿佛是在表扬一个人或诽谤一个人。而在落日里说起那个被冷藏多年的人表扬等于诽谤如果不转过身来这堆雪也等于废纸屑

小夜曲

在每个夜晚的逍遥把满是汁水和唾液的黑筷子摆成了同穴的老夫妇共同拆卸张牙舞爪的小龙虾留下满地的一次性手套如蜕了皮的手指们在虚空中弹奏……类似这样的颤栗平衡了含冤和昭雪三年前复建的水泥牌坊斑驳,塌落,更像经历了几百年偏安于茫茫岁月在人群密集的小县城交换着彼此的幽门螺旋杆菌一退再退退到剩下的几页格稿纸上连诉状信也不写吧罪和爱还沿用原名

毁灭

有的树叶毁于风大就像有人毁于话多有的树叶毁于一滴雨,一粒雪甚至是一粒小小的蚂蚁就像有人会毁于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有一些树叶会毁于没有耐心的环卫工人就像固执的人是稀缺的,也是悲伤的环卫工人的扫帚拍打瘦细的枝条摇晃落下来,全部落下来……时间到了有人,就这么毁于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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